2007年5月5日 星期六

菱角酥

水滾,下麵,才發現冰箱沒菜可添煮,關火。匆忙到黃昏市場,買把小白菜,卻瞥見菜架上有袋菱角仁,我想起了你,順將菱角仁一併購買。

我另起小鍋,水煮,這才發現菱角仁不易煮爛。我咕嚕吞了碗湯麵,鍋裡的菱角仍未變軟,望著菱角,看著錶,本想撥電話給母親,問問菱角仁要先浸水泡軟否?闔上鍋蓋,我坐在流理台上,耐心等著。等等等,等了半小時菱角仁終可食。

我將一碗公白裡透紫的菱角仁端至客廳,當八點檔的零嘴。吃了顆菱角仁,半脆半軟的,水煮不如蒸的好吃,若與油炸的菱角酥相比呢?我竟想不起菱角酥的口感滋味。

上次吃菱角酥是四年前,那是我最後一回與你遊逛廟東夜市,每回至此你必吃菱角酥,我頂多嘴饞吃上一兩顆。那夜我捧著一包呈滿菱角酥的油膩紙袋,用竹籤一顆一顆戳成串,再交由你手。從夜市口到MTV短短兩百公尺的路途,你問及我剛放榜的研究所筆試,對於口試十二取三的錄取率,感到希望渺茫。

在踏入MTV樓梯的入口,你喃喃對我說著:「考上了,你的學歷就比我高了!」我很訝異你心裡這樣想著,愛情的後期,我已習慣你的啐啐叨唸,學會以沉默相對。你我的腳步一前一後拾梯而上,心卻長腳穿鞋似各自往上往下走。要去哪?到哪去?

漆黑的空間流動著人骨拼圖懸疑驚悚的情節,你對著血腥的死屍鏡頭唉唉恐懼,卻不肯依偎我的懷裡,一對交往許久的戀人,彷如初見面的網友,被一道陌生高牆將黑膠軟墊隔成不可逾越的界線。

四年來,我常與Y在廟東兜晃,每次經過賣菱角酥的攤子,我總要向Y提及這是你愛吃的零嘴,Y則說他堂弟曾向這攤子詢問加盟事宜,我們哥倆每經一次,必要重複相同對話。但我與Y從未駐足購買。也從未在豐原街頭與你不期而遇。

八點檔播畢,幾隻蚊虫內在碗口不停盤旋,有些已跌入碗裡,在菱角仁縫隙中奄奄一息,我將整碗公的菱角仁倒入餿水桶。倒掉想你的酸臭心情,到夜市覓食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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